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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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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他

“阿嚏”

不知是不是那晚淋了雨,嘉懿這兩天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的打。

見狀,同桌付悠貝趕緊遞來一張紙。嘉懿擺擺手,還未來的及接,又一個噴嚏打了出去。

裴志叢拍著籃球回來,見嘉懿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,嘴欠道:

“姐姐呀,眼看著咱們期末考試就要來了,您這樣子,怕是上不了戰場”

誰料嘉懿還沒來得及開口,結果一個噴嚏又打了出去,口水正好噴到裴志叢身上。

眾人傻眼了,緊接著是一陣爆笑。付攸貝率先反應過來,在一邊兒痛快的直喊“報應”,悲志叢整個人都還定定的保持原狀,並沒有動,似是還處於面對突發狀況的蒙圈之中。

低頭,那是他媽新給他買的nike,今天才穿上身的。還沒顯擺夠一圈,就被嘉懿的口水給“汙染”了。

這麽想著,裴志叢簡直悲從心中來,臉上的表情要多生無可戀就有多生無可戀。

嘉懿不好意思的趕緊往抽屜裏找紙,人一著急好半天都沒找到,結果就在桌面上,還是從辦公室回來的趙博政順手遞了張過去。

嘉懿有點囧,不好意思的邊上手擦著裴志叢的衣服,邊連連道歉。

趙博政掃了一眼嘉懿,放下手裏的分科單,便去講臺上去寫下節課自習的安排。

瞄完趙博政的分科單,攸貝一手托著頭,長長嘆了口氣。

悲志叢這廂氣兒還沒有順兒,這人可是非常之“記仇”的,嘴賤的說她是王八嘆氣,氣短啊。

付攸貝二話不說,一本書隔著桌子扔了過去。嘉懿見怪不怪的,吸了吸不通氣的鼻子,手裏捧著本書繼續看。

上課鈴響的時候 ,趙博政剛巧從講臺上下來。見嘉懿勾頭的模樣,伸手敲了敲桌子,等嘉懿擡起頭,張口問:

“上節課發的數學卷子寫完了嗎?”

聽見這話,嘉懿有點臉紅,因為她壓根沒記起有這麽回事兒。

趙博政一副了然的模樣,他抽開椅子,邊彎腰坐下,邊張口說:

“你要是能把看小說這一半的勁頭,放在鉆研數學上,成績肯定早就提上去了。”

嘉懿抿嘴,莫名覺得這話有些耳熟,想了半響,才恍惚記起,原來這句是姜哲常用的“至理名言。”

嘉懿低聲的嘟囔了一句,

“怎麽跟我媽似的。”

付悠貝耳尖,說:“什麽跟媽似的”

趙博政轉頭,看嘉懿。嘉懿趕緊縮頭裝鴕鳥。

裴志叢則接道:“什麽媽啊,爸啊的付悠貝上課上傻了吧你,這才第三節課,離回家還早著呢”

聞言,付悠貝翻了個大白眼,又是抄起一本書甩了過去。

書頁子在空中發響的聲音有點大,前排的幾個女生立刻擡起埋頭苦讀的腦袋 ,一臉不耐煩的瞧著這邊,嘴裏發出“嘖”的一聲氣音,意思是煩死了。

見狀,他們趕緊噤聲。

嘉懿老老實實的收了手裏的書,耐著性子做了大半節課的題。

後來,遇到道函數的題,嘉懿算了老半天,也沒能算明白,悠貝不用說,跟她是半斤對八兩。

最後,只得求救前邊的趙博政。

悠貝一直有點怵趙博政,對此,嘉懿無法理解。

雖說趙博政這人是有點古板,最多也算是少年老成。

怎的,到了悠貝嘴裏,就是“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,也別來靠近我的殺氣的冰冷學霸”

悠貝裝乖女,嘉懿無奈的搖搖頭,拿筆輕輕的戳了下前面埋頭苦算的趙博政。

幾乎同時,趙博政放下筆轉過身來,接過嘉懿手裏的卷子 ,問是那一題不會。

悠貝奇怪:“你怎麽知道嘉懿要問題”。

趙博政看著嘉懿,人少見的有點木,並沒有立刻回答悠貝的問題。不過還沒等他開口,悲志叢搶先開口說:

“姐姐,這還用猜嗎,但凡嘉懿找咱們學委大人,三百五十回,有三百四十五回都是問題吧。”

悠貝插嘴“另外那五回呢?”

裴志叢比了個巴掌,晃了晃說:“剩下這五回八成是在問數學卷子發了幾張,什麽時候交?”

趙博政是學委兼數學課代表。

嘉懿訕訕然,裝耳聾當沒聽見,趕緊伸手指題。周博政則側頭瞥了眼裴志叢,才垂頭給嘉懿跟悠貝講了起來。

悲志叢小聲嘟囔了句“本來就是”,然後厚著臉皮也湊了過去。

四個人頭懟頭,等講完後,三人同時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。

學生時代,有個思路清晰的學霸帶領,其實比跟個普通的老師還要更勝一籌。

後來,不知怎的他們四個聊了起來。

少年時代,總是這樣,有說不完的話,也有不知何時何地就起的衷腸。

內容無非是些沒營養的,有近期熱播的劇,也有某個剛爆紅的男星 ,最後又自然而然的扯到了近期最令他們頭疼的問題——分科。

付悠貝問嘉懿他們三個選文還是選理。

悲智叢聳聳肩,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說他到哪兒都沒差,反正最後去哪個班,就是去拉低那個班的平均分。

聽見這話,原來有些沈重的話題也變的可樂了起來。

悲志叢這人啊,活寶一個,成績雖然不好,但是平時為人最是詼諧。一句話,一個動作常能惹的周圍人哈哈大笑。

等嘉懿他們幾個笑夠了,悠貝突然嘆了口氣,:

“我真不知道該選什麽,我媽倒是想讓我報理,說是以後就業面廣。可是,我理科確實不怎麽好”

這話一落,嘉懿也跟著嘆了口氣。

簡直了,她懷疑全世界的媽媽都這麽想的。

趙悠貝拿肩碰了碰她,問她想選什麽。

這話落,埋頭苦思的趙博政終於肯停下手裏的筆,看向嘉懿。

嘉懿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,最後只得如實回答:

“我也不知道”。

“你作文寫那麽好,政史地成績也遠超理化生,沒道理不選文科啊”

付悠貝不解。

悲志叢也難得的認同。

趙博政則自始至終不發一言,這人是年級裏出了名的理科大神,分科無外乎是到後面那棟樓。

嘉懿抿唇 ,她何嘗不知道付悠貝說的話有道理。

只是——只是,一眼就能望的見的日子,實在是有些無趣。

最後,她只得拿“再想想”當了托詞。。

就在付悠貝想要更深一層的幫她分析的時候,下課鈴聲準時的敲響了。

姚婧婧的腦袋及時的從窗口探了出來,解救了她。

兩人手挽手去學校後邊的小超市買飲料喝。

桐城二中一向以“校風嚴謹,教學質量優”而聞名。

裏面的學生多是經過中考那層曬魚苗似的做法。

差的落下,優質的留用。

但總不乏特立獨行的對象。

就比如此刻,小超市對面的樹蔭下那幾個圍在一起抽煙的男生。

那一天究竟是幾號,嘉懿已經記不清了,只記得風很大。

嘉懿微微垂頭,攏了攏頭發,姚婧婧挽著她慢慢朝超市走。

“哎,李淮,聽說三班來了個美女啊”

“不是吧,飛子,咱淮哥不是跟二班那何曉穎正談著呢嗎?”

被叫飛子的那個男生接道:“哪兒啊,早他媽的分了。”

“臥槽,我說呢,這幾天吃飯沒見那姐兒的影兒”

“怎麽,你看上她了”

“我去你媽的,我看上你了”

“哈哈哈哈”

一陣插諢打科的胡侃,伴隨著肆意笑聲結束的是最後這句難聽的有些過分的臟話

嘉懿微微蹙起了眉,可能是一向不太愛探究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,所以並沒有轉頭去看。

不過,幾個男生似乎對三班轉來的美女很感興趣,所以那談話仍然在繼續。

“哎,你說這次,咱們淮哥得用多久才能泡到三班那美女”

另一道男聲:“我賭一個星期”

“他媽的,你忘了咱們淮哥追人從來沒超過三天”

“行,賭一把”

“賭一把就賭一把”

兩人似乎敲定了 ,絲毫不用征集他們口裏那個叫“李淮”的意思。

青春期,班中男生類似的嘴嗨也有。嘉懿雖見怪不怪,心下卻仍然湧出兩分的反感。

她默默放快了腳步。即將踏進超市的那刻,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低笑。

緊接著那人張口,聲音低沈卻含著笑意,罵了聲“艹”

嘉懿莫名定住了腳步。

燥熱的天氣,耳邊是不止的蟬鳴,超市裏卻湧出了絲絲的空調冷氣,徑直的噴在她的臉上。

“嘉懿,嘉懿”

等她回過神兒,姚婧婧正彎著腰一臉的狐疑的看著她。

嘉懿莫名有些心虛,輕聲問:“怎麽了”。

所幸姚婧婧大咧咧的,只是嘴裏嘟囔道:“大白天的,跑什麽神,看書看傻了。”

嘉懿心虛的扯開笑,兩人一道往裏走。

由於是第三節下課,也就是大課間。課間的休息娛樂時間從十分鐘變為二十分鐘,超市裏面人還挺多的。

兩人一道往裏湧,沒一會兒就擠散了 。

嘉懿好不容易擠到冰櫃旁,拿了瓶白桃烏龍茶,又怕姚婧婧沒能擠進去,所幸拿了倆瓶。

結完賬後,仍然不見姚婧婧的蹤影。

嘉懿所幸站在超市門口的遮光傘下等,哪兒底下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,估計跟她一樣,剛才擠散了,只好先出來等人。

樹蔭下那一群人還在,插諢打科的什麽都敢說。

嘉懿微微低頭看著腳尖,須臾,視線不受控的稍稍向那邊傾斜。

那時正七月,校園裏的榕樹最是蒼翠。他穿了件黑色的短袖,懶懶的靠在上面。煙滅了,煙灰落在腳邊。嘴角揚著笑,那模樣痞的懶的勾著壞似的。

嘉懿一時間竟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詞匯。好像,同那天傍晚的他又有點不同。

具體是什麽,嘉懿又實在說不上來。

畢竟,加上今天,他們也僅僅只有兩面之緣,且是在他不認識她的情況下。

姚婧婧沒一會兒就出來了,“嘿”的一聲蹦到嘉懿面前,將偷看的嘉懿嚇了一跳。

姚婧婧隨口問道:“看什麽呢?”

嘉懿卻趕緊挽上姚婧婧的手,說:“走了快遲到了。”

姚婧婧稀裏糊塗的被牽著走,等走出一段距離。姚婧婧看看腕上的運動手表,尖聲道:“哪兒啊,還有七分鐘呢”

嘉懿眨眨眼: “下節老劉的課。”

老劉,帶一班數學,以鋼鐵教師出名,平生一大喜好,愛抽人到講臺上做題,如狀況不佳,次日或後日,叫去辦公室喝茶。

姚婧婧聽完,驚恐萬分的“啊”的一聲,嘴裏著急的喊著:“那你還不趕緊看書,還敢出來買水”

嘉懿抿唇笑,一臉的勉強,她也是剛想起來的。

姚婧婧見她也是一副吃癟的模樣,沒忍住笑出了聲,然後拉著嘉懿往教室飛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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